文丨张溥杰
在民国众多的奇葩当中,有这么一位赋有搞笑天才的奇葩,就连狗肉将军张宗昌相对此人也是小巫见大巫。如果此人生在当下,估计也是“本山、冯巩稍逊风骚。一夜成名,小沈阳仔,只会办娘抖小包。”这朵天赋异禀的搞笑奇葩就是韩复榘。
韩复榘,字向方,1890年出生在河北霸县一个小康家庭,真是生的一个好年月,给八零后垫个底儿,给九零后开个头。在韩复榘十四岁的时候,父母张罗着为其娶得一代名士北京师范大学古文字教授高步灜的侄女高艺珍。高艺珍和韩复榘是同一年出生的人,结婚时也是十四岁。
婚后,韩复榘的父母对其放松了约束,他便好逸恶劳,嗜赌成性,经常出入大小赌场,后来韩复榘输的债台高筑,妻子高艺珍对其却几乎没有怨言,反而变卖了自己的嫁妆,给丈夫凑齐了盘缠下关东。
后来韩复榘经人引荐,在二十岁的时候,也就是1910年加入了冯玉祥的阵营,辛亥革命后曾一度回乡,之后又再次跟随冯玉祥,在冯玉祥手下一路官升至师长,与石友三、孙良诚等人被称为“十三太保”。
1929年5月,韩复榘因为与冯玉祥出现了矛盾,并被免去了师长职务,遂投奔了蒋介石。1930年中原大战时,韩复榘被任命为讨逆军第三路军总指挥,率军开赴山东,并于9月担任山东省主席,山东人民在其水深火热统治之下长达八年。在职期间,韩复榘捕杀大量共产党员和无辜群众。
韩复榘督政山东期间,由于其麻木不仁,喜怒无常,因此坊间流传着关于他的大量笑料。据说韩复榘当上山东省主席,驻进济南府。从来没有见过电灯的他见到电灯很是稀奇,因此电灯亮了一宿,外面的警卫还以为他在办公呢。
第二天的一大早,警卫员拿着牙膏、香皂、端着一盆洗脸水进来了。只见韩复榘光着膀子,汗流浃背的在那儿吹电灯,嘴里还嘟囔着:“奶奶个熊,什么灯呀,俺吹了一晚都吹不灭”警卫员乐得没个人样儿,但又不敢笑出声,只好跑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警卫员过来收拾洗漱用具,韩复榘就说:“今天的早点,那个长的好吃,甜甜的。那个方方的不好吃,苦苦的。那盆汤我全都喝了,就是没有味道。
话说他在山东期间,不到十年,死在他手里的人便不计其数。他审案子有自己的一套独门秘诀,那就是判案不管犯不犯罪,而是全凭自己的喜怒哀乐。
要是恰好赶到他高兴的时候,无论多大的罪名,也可以当场作无罪释放。要是赶上他不高兴,那算倒了八辈子霉。哪怕你就是在小胡同里撒了泡尿,他也会大笔一挥,八个字:“随地便溺,应该枪毙”。得,就因为一泡尿,小命就没了,真是一泡尿引发的血案。
韩复榘审案还有一个毛病,那就是案子少了先不受理,等到多了攒够百八十来个以后,再一块儿受理,美其名曰:“一堂轰”,您一定以为受审的人会一同被韩复榘打包受理,所判罪名大同小异,其实不然,关键就在于他审理暗自有自己的暗记。
什么暗记呢,那就是审理犯人时,如果捋左边的胡子,就让犯人站在左边,如果捋右边的胡子,就让犯人站在右边。等到案子审理完的时候,站在左边的人全部释放,站在右边的人全部枪毙。
有一次一个小勤务兵给正在审理案子的韩复榘送信,韩复榘让先在一旁等着,结果审理完案子找不到那个小勤务兵了,身旁人告诉他那人已经被枪毙了。原因是韩复榘在和小勤务兵说话的时候捋了右边的胡子。韩复榘一听乐了,笑着说:“那是俺挠痒痒呢。”
这些有关韩复榘搞笑的东西,其实大部分都是些类似于段子之类的东西。真实的韩复榘并非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大老粗,当年冯玉祥就是看韩复榘有些文化知识才重用他的。但是从这些坊间流传的段子来看,体现了他在山东主政期间,人民对其所作所为的深恶痛绝,要不然也不会创造出这么多笑话来揶揄他。
韩复榘的次子曾经回忆说,他对那些笑话一向是置之不理,而那些笑话说来说去无非是嘲笑父亲没有文化,不仅是老粗,而且是大老粗。实际上父亲韩复榘是读过一些书的,曾在村里的小学读书,后来无力再读初中,便追随祖父在私塾读书。
与韩复榘有过密切交往的大儒梁漱溟也曾说过:“我印象中的他(指韩复榘),对儒学哲学颇为赞赏,且读过许多孔孟理学之作,并非完全是一介武夫。”“对于民间流传的关于韩复榘的种种笑话,不只是我,如韩的老友张钫、闻承烈(冯玉祥军队兵站总监)等,都认为许多不合事实。”
而韩复榘在山东主政期间还是做出了一些贡献的,山东的教育事业在韩复榘的大力支持下得到了很大的发展。在听了梁漱溟的讲学后,韩复榘对他很是仰慕,从此便给力支持梁漱溟的乡村建设计划,梁漱溟也很感激的说:“我们的经费主要是靠中国的地方政府,在河南靠冯玉祥,在山东靠韩复榘。”
抗日战争爆发后,日军推进山东时,韩复榘为了保存自己的嫡系部队便几乎不战而退。1938年1月蒋介石在河南召开高级机密将领会议,训斥韩复榘丢失山东,韩复榘便反驳南京丢失是谁之过,这明摆着是办蒋介石难堪。后来韩复榘被押至汉口,24日以“违抗命令,擅自撤退”的罪名被枪决。一代军阀,就此陨落,但其让人笑掉牙的笑话,相信不会一时消失。(张溥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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